进城

没想到，在春晚上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节目是与陈丹青的油画同名的舞蹈表演，不过它表现的不是羞涩懵懂的进城赶集者，而是经过浓缩、放大和夸张的进城务工人员（按照“政治正确（politically correct）”的说法，现在要回避“民工”一词了）的群像，更像是把刘晓东的平民主题油画动态化了。这是一出很另类的舞蹈，不讲究技巧，很讲究叙事；不讲究服饰，很讲究表情；节奏感很强，感染力很强。虽然据说为了适应晚会，它在“桃李杯”金奖作品的基础上被删减一半多，但仍然能打动观众。在我的记忆中，春晚的舞蹈部分历来都是杨丽萍黄豆豆类型独霸天下，这是第一次采用现实主义作品，犹如扑面春风。原来舞台上的舞蹈不必是水中花镜中月的飞天，也可以实实在在“扭一回秧歌”，导演总算悟到了这点。可惜除了这一处新意，整台春晚依旧是央视缺钙的表现（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软不啦叽。突然想到曾经有人如是形容豆腐的味道：as bland as China Central Television news broadcast，窃笑。

我住的地方Leiderdorp中的dorp在荷兰文里是“村”的意思，直译就是莱顿边上的村子，所以去学校就等于进城，而从莱顿去其他大城市就是另一种境界的“进城”了。本来我也想进城看热闹，海牙的武术学校今天会上街表演，但一点都提不起兴趣，舞狮舞龙似乎不是我这样生长在江南的人所认同的春节元素。再说要进的“城”，荷兰最大的城市阿姆斯特丹在我看来也不过巴掌大，只有柏林巴黎才能称“城”的。难怪经常听到一些中国学生为方便简称一些荷兰城市为“村”，比如“瓦村”即Wagening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