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March, 2007

Summertime

哈哈哈哈,今天果然有人搞错时间,一定没看我的报纸!记得去年调冬令时那天刚好是我生日,看着电脑网络同步往后拨了一小时,我还以为它搭牢了。昨天时钟又自动往前跳了一格,这一晃就5个月过去了,长夜漫漫终于变成了暖日融融,帽子手套围巾早已累赘,连古堡里那三棵老榆树都被阳光挠痒痒挠出了新叶。用个杭州词汇,这天热得有点“戳”。今儿格外暖意洋洋,人们不约而同地或坐或躺在户外享受阳光,我走过连接Lipsius和Witte Singel的人工树枝形的小桥时,不经意朝泛着金鳞的水面望了一眼,一阵眼晕,水中离桥一米处的柱子顶端竟然背对桥身坐着一个男生,好似在《西游记》的车迟国里比赛天台打坐的唐僧,定力好得让人有想吼一声或者扔个石子吓唬他的冲动。可惜我没时间琢磨他是怎么上的那根水中椽柱,匆匆前往汉学院办事。

今天在郎德阳(Dirkjan)的陪同下拜访了汉学院图书馆的馆长雷哈诺(Hanno Lecher),虽然是英文交流,但谈话间他偶然迸出的几个中文词汇让我顿时对此人肃然起敬。其实判断一个人的语言功力,不需要长篇语料分析,这种感觉就是赵元任跟柏林的出租车司机打个招呼,人家就把他当老乡。事情谈毕,我称赞了他对中国文化的热爱,他深有感触的说,20多年前做的决定,今天仍乐此不疲。一个荷兰人,对汉语和汉文化竟有着“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境界(王国维谓之第二境),着实令人感动。随后我在汉学院逛了一圈,上次来没仔细看,大楼的中央大厅的采光设计十分独到,有着一个与上海博物馆类似的透明穹顶。大厅四周环绕着两层办公室和图书馆,这里没有教室,学生上课都在Lipsius。北面墙上非常醒目地悬挂着木刻的牌匾对联,那些牌匾挂得太高,只见密密麻麻集满了字,看不真切,似乎是旧时祠堂的功名录,另外一侧还摆放着两件典型南方风格的家具:一个木雕佛龛,以及一套黄花梨(这个算我瞎贴标签)嵌贝壳明清组合桌椅,后者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好像绣了金属片的旗袍,显贵的同时暴露了俗气。阳光尾随着我出了汉学院,冬日小晒自然舒服,但如今已不是冬天,灼灼日光过不多久便要将人晒晕过去。走过那桥,我再次好奇地向下张望,那神秘打坐者已经消失,但愿他没有掉进河里吧!

我拿出车钥匙,发现停在我旁边的那辆黑色自行车竟有一个WWF的标记,一下子让我想到5年前那个酷热的午后,跟Pheobe一行来到连香港本地人都不太知道的米浦(Mai Po)红树林的鸟类保护区,发现燥热的都市一隅竟有如此清凉世界,恍若世外桃源。在那里我买了生平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WWF的纪念品,这捐助比起现在MSN上千人一面的i'M绿帽子可要实秤得多。从米浦可以望到深圳,于是几位被我说服并花了70蚊铜钱前去的浙大学友对我颇有怨言--这样的农村不是我们那里多的是吗,还要花钱来看。他们不知这处红树林湿地的宝贵,也不知WWF为何要独独圈出这块地方作保护区⋯⋯头脑中的这一回闪让我又觉热了几分,身上的毛孔到现在还会十分逼真的还原在香港实习的那个夏天一出门就被热浪围困窒息的条件反射。

这就是春天吗?怎么有了夏天的滋味?怀着修正“草长鸢飞时节”的使命感,我立即约了饭饭和某某下周去海边放风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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