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t under the Table

下午为下周的Interculturality一课看剧场投影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多少有点新发现，毕竟十数年前在电影院里初看这部片时还只能肤浅的被曹翠芬（记得那时候《上海一家人》正红遍江南）演的二姨太的画皮怔住。

其一，几个演员。按如今的眼光看，巩俐的表演方式已经过时（在被人赞叹她的爆发力的《艺妓回忆录》和《黄金甲》里同样如此），略显拘谨，而且形象与小说中的大学肄业女生相去甚远（虽说巩的可塑性很强，但扮小是她的软肋）。马精武饰演的不露脸的老爷，这次看有了印象，角色把握的很准确。何赛飞并没有小时候记忆中的惊艳，嗓子的确不错，但没下功夫脱离越剧影响，连“苏三起解”念字都有错误（“大街”的“街”）。孔琳之前看很好，现在看也很好。

其二、几处goof。三姨太的房间设计也太夸张了，20年代不太会挂那么大的脸谱吧。张艺谋为了追求视觉效果很多地方都无视生活实际，且这种视觉效果总是大色块粗线条，缺乏细腻感。关于敲脚的“伪文化”，显然也忘了前几位太太的“小足”。颂莲一个新派学生，搓起麻来竟娴熟如俗妇。

其三、几段联想。由此及彼，触类旁通，总能让自己沾沾不已。关于颂莲酒醉真言无意祸害了三姨太的情节，可以映射到Notes on a Scandal里Babara说气话无心出卖了Sheba。而三姨太和高医生的桌下足尖挑逗，英语里叫作footsie，已经成为用来判断两人是否表里不一搞“地下战”的经典模式，以至于Little Children里，Brad的妻子明明已经在餐桌上听出了端倪，还要翻身到桌底一探究竟，结果却扑了个空，直觉的正确判断反而被先行的陈见推翻，有点反传统的讥讽在里面。至于西方人喜欢解读的影片反映的家长制之于现实中国社会的中央集权的隐喻，我觉得有点矫枉过正了。